Wednesday, January 01, 2025

(金漆皮毛)火車 · 高鐵 · 特種兵



 (金漆皮毛)火車 · 高鐵 · 特種兵

太 皮


    早前到粵北的韶關短遊,從珠海搭乘高鐵(高速列車),短短兩小時不到便抵達,這在以前實在沒法可想。

    尤記得在蘇州上大學時,為了省交通費,一般都會選擇搭乘火車(綠皮列車)往返。去程從廣州出發,剛打完暑期工或完利市,手頭較寬裕,票也易買,買得卧鋪票,可舒服睡上一覺。回程則不然,尤其寒假時春運高峰期,一票難求,能買到坐票而非無座,已很不錯了。至於卧鋪,有時是沒錢,有時是搶不到。

    從蘇州搭到廣州,可選擇從上海轉乘,車程約廿四小時,列車狀況較好,整體舒服;又或直接從蘇州坐由南京開出的列車,全程三十多個小時,凌晨出發,能“欣賞”兩次日出。蘇州那班車大概票價較便宜,車廂內塞滿人難以走動,我曾試過排除萬難上廁所回來,座位已被一名中年婦女所佔,曾見其站得辛苦,不忍即刻將其趕走,唯有自己呆站一兩小時。後來,避免為難,搭火車前半天都不吃正餐,也不多喝水,兩晝兩夜幾乎黏着座位不動,專心看書。也試過小睡醒來,只見對面座位上東倒西歪,人仰馬翻,陌生男女相擁而眠。他們一點都不尷尬,醒來後互相吹牛,到站默然而別。

    從蘇滬到羊城的列車,必然經過韶關。到韶關時大概是早上,印象中停留得較久,人們可下車抽煙,買些吃食。透過車窗,有商販叫賣難以下嚥的煲仔飯,吃過後以至我認定廣東大米難吃;也有用水喉水裝瓶,冒充礦泉水出售。那些買賣常有假錢出現,車一開走,倒霉的一方冇仇報,只能找下一個受害者了。

    雖進入廣東省範圍,火車卻仍要走三四個小時才到達廣州(現在高鐵只需五十一分鐘)。歸心似箭,又熬了一日夜,那時心情會焦躁起來。

    到了廣州,我還要找長途巴到珠海。在長途客運站附近就有人兜客,坐上一輛車況殘舊的巴士,震顫地由廣州南下。

 幸運的話,由廣州出發的大巴,會將乘客載到老香洲乃至迎賓路一帶,下車後再截的士也方便。若不幸地到了中山或上沖時,巴士已沒多少人,餘下乘客就會被賣豬仔,塞到另一輛狀況更差的巴士上,沒有空調,瀰漫着酸臭味,龜速地到達珠海一處不知名路邊。

    現在由澳門到內地求學的學子是幸福多了,從珠海坐高鐵到上海,僅需九個多小時。就算不坐火車,廉航及旅遊網站的興起,促使機票也變得便宜。今年中我從澳門飛上海,來回機票(非廉航)僅為一千三百多澳門元,比起一程高鐵一等座還要實惠。

    上大學時常被人問起澳門有沒有火車站,不知怎麼那時我總感到有點面目無光,好像澳門很落後似的,卻沒想到澳門根本沒有適當的地點建火車站,建了也不知怎樣營運。事實上,現在珠海的高鐵站,緊挨着澳門,住在青洲的人,花十分鐘就可抵達,甚至在鴨涌河公園就可看到站內的情況。以潮州和汕頭間的潮汕站為參考對象,將珠海站改稱做“珠澳站”也不為過,如此一來,澳門也算名義上擁有自己的高鐵站了。

    其實珠海站正確稱呼是“廣珠城際珠海站”,屬於廣州和珠海城際鐵路主線的南面終點站。廣珠城際鐵路設計時速二百公里、預留最高時速達高速鐵路級別的二百五十公里。目前,對城際鐵路是否高速鐵路有不同見解,因此珠海站不能高呼自己為高鐵站,但旅客若說去珠海站“搭高鐵(高速列車)”準沒錯,只要是G字頭的列車基本就是高鐵無疑。

    對不少人來說,高鐵為旅遊尤其是短途旅遊大開了方便之門。除高鐵外,短途旅遊的利器還有高速公路、電子支付和叫車軟件等,這種種便利催生出旅遊“特種兵”這一產物:即以最少的預算和時間,遊覽盡可能多的景點。說白了與“窮遊”差不多,若沒有上面提到那些旅遊利器,是達成不了的。

 有一些澳門人是從小就當旅遊“特種兵”的,目的地是珠海。我們到珠海玩,大多一日來回,除非有人有特別“勾當”,否則過夜極少。而有些人順道賺取灰色收入,使費也能省回來,簡直是特種兵的楷模。

    過去,特種兵式的旅遊只局限於極短途出行,高鐵的出現,將特種兵的活動範圍擴大了。我曾研究過一個極端行程,即早上由珠海出發,中午就可到湖南省的衡山市,打車十分鐘到南嶽山腳,坐景區的車上山遊覽,晚上就可回澳門,完成跨省遊覽著名景點的壯舉。

    特種兵生涯,單靠高鐵難以成事,還得加上便利的支付方式(起碼可免卻收到假鈔之虞)和叫車軟件(減少被宰客的煩惱)等,才能事半功倍。在前網絡時代,平民就算在內地旅遊,一般只能跟團,否則自由行的話,成本不計,往往找不着北,被騙、被宰成為旅途的主要經歷。

    所謂針無兩頭利,便利交通和發達互聯網為旅遊出行帶來前所未有的便利,卻同時為真正的旅遊體驗打了折扣。旅遊變成景點打卡和光顧網紅店為主,缺少不期而遇的驚喜。同樣原因,在各城市間體驗到的差異也越來越小。

    雖然近年內地日益注重城市設計和不同城市的人文特質,但內地現代城市之間的建設同質性極高,在城市規劃上,大多以路道南北走向為規劃佈局。這是城市的硬件,而作為軟件的飲食等,近年也在互相影響,如早前走紅的脆皮燒肉和竹筒奶茶等,一時間風行全國,去到哪裡都見到它們身影。甚至出現外來食品驅逐本土食品的情況,以我日前旅遊的韶關百年東街夜市為例,竟然找不到本地的廣東食品,全是臭豆腐之類。

    當然,我說的是打折扣,並非真正沒有旅遊價值,畢竟用心感受,總能發掘不同城市的風韻,包括人文、建築和美食,還有無法複製的自然風光。留一點給未知,留一點空白,留一點驚喜和意想不到,才為能旅途增添意義吧。(原載澳門日報)

Saturday, December 28, 2024

(金漆皮毛)消失的光陰散在風裡




 (金漆皮毛)消失的光陰散在風裡

太 皮


    轟轟的賽車引擎,在窗外轟鳴。那一年一度的聲音我從小聽到大,雖然吵耳,但不聽不舒服。近年上班地點在跑道旁,每逢聲音響起,總要打開辦公室窗戶,探頭看賽車從遠處呼嘯而至,在著名的髮夾彎處小心翼翼地轉彎,再衝往漁翁街去。

    澳門格蘭披治大賽車被喻為世上最難完成的街道賽事,其實除了賽道難度無法複製,賽道周圍的人文特點亦然。賽車所到之處,包括山丘、海傍、碼頭、賭場、民居、學校、醫院、軍事炮台、政府機關、博物館、廟宇、供奉聖母處、伊斯蘭清真寺,乃至拜火教徒墓地,在短短約六公里的賽道旁有如許多元素和特色,世上難找第二處。

    這些年來我慶幸有大賽車的存在,畢竟城市變化,使澳門免於成為“忒修斯之船”的功臣,除世界文化遺產外,就是幾乎七十年不變的東望洋賽道,對保留澳門記憶居功至偉。

    你說澳門小吧,真的小,由南至北,直線距離約十二公里,半天能走完,跑個半程馬拉松也得繞來繞去;你說澳門大吧,真的大,有時大得如同東望洋賽道一樣融合各種元素,又大得各種生活場景竟然沒有交集,各種文化自成一國,只有那些像擁有雙重國籍一般的人士遊走於不同社群,才能體味澳門的雜、澳門的大,然後又慨嘆一聲“澳門真小”。大與小,在澳門有時是一個流動概念,沒有對立。

    外地人可能認為澳門這麼小,在街上碰到熟人不難。卻不然,以我中學同學為例,除有保持聯絡者外,其他同學在畢業二十多年竟從未碰過臉,間接說明澳門的“大”。偶爾碰到一兩個,驚覺對方怎麼如此老了?估計對方也有同樣感受吧。曾經關係好的打個招呼寒暄一兩句,以“下次出來”作結;關係差的裝作沒看見,畢竟只是彼此人生的過客。

   儘管中學時曾有過一段鬱悶日子,惟想深一層,我慶幸能在位於杮山的中學校園就讀。如果說東望洋賽道風馳電掣地勾勒出澳門二十世紀的發展歷程,那麼杮山卻緩慢地流佈着十九世紀以來小城的日常風韻。

    杮山即大炮台山,又叫史山,與澳門不少地點一樣,都是一地多名,過去廣植杮子,因以為名,現在泛指山的南坡。杮山周邊,是澳門半島的中心腹地,也是澳門歷史的精華所在。與南灣的商埠氛圍和內港的漁港風情相對,杮山顯示的是山城特色。

    學校旁沒巴士直達,要在周邊較遠的車站搭車,徒步上下課。或從內港經草堆街,闖十八間及周邊星羅棋佈的小巷,在萬有書店淘舊書,饒有趣味地觀看待售的雀鳥,到爛鬼樓蹲下看地攤舊物;或從水坑尾下車,在心嚮往之的澳門日報社外幻想碰到作家或記者,到星光書店打書釘;或由南灣上大廟頂,感受街區平和的南歐風情。

    中午若不回家吃飯,就在學校周邊四處遊蕩,窺探哪吒古廟、女媧廟、玫瑰堂和市政廳,逛雅明商場,在天神巷的盜版光碟店買最新的歌手唱片,爬幾乎是全澳最陡的大炮台斜巷,或到大關斜巷旁的無牌機舖打遊戲。放學時跑到大三巴牌坊前數石級,到白鴿巢公園探單眼佬(賈梅士像),在還未有大量遊客的議事亭前地,看人鋪砌葡式石仔。我將整個杮山周邊囊括成自己的成長場域。

    我由小學時聞着校舍旁邊廟宇的神香上課,到中學時被後來評定為世界文化遺產的建築物環抱,這些元素描畫出畫風迷幻的童話繪本,使我在成長過程中產生了不少奇思妙想。若加上家族的華僑史和農村史一攪和,摻入自身的海邊木屋區童年生活和江南求學經歷,就有了絮絮叨叨的為賦新詞強說愁的素材。這些素材加起來最終雖仍是小菜一碟,也沒法將我變為成功人士,卻有助我書寫,乃我所欲也。

   有時回想,在與杮山最親密的那些年,若然膽子大一點,再自信一點就好了,家貧令自己畏首畏尾,缺乏探索和問詢的勇氣,平白浪擲了許多光陰。於是,所經歷的成長場景多只徒具外表,缺乏與建築物內部連結的記憶。儘管如此,六年來的歲月,一點一滴的意象疊加,我還是能夠在成年之前,編織了屬於自己的澳門經緯。

    我對世界的最初想像由木屋區和海邊出發,基調總帶點洪荒。其後,我參照杮山及其周邊區域來想像世界,例如讀《巴黎聖母院》時,我聯想到主教座堂的鐘樓;讀《駱駝祥子》我想起議事亭前地騎樓下的車伕;在杮山上下坡,我將景物和感受融入到《悲情城市》的九份及宮崎駿的動畫場景中……縱然這些實物參照都有一點異化,其本身是混血、變形、非正宗,這狀態也刻印在不少澳門人的成長脈絡裡。

    在那些場景裡,我經歷了澳門回歸前那個蕭條、荒誕而黑暗的時代。穿校服走過福隆新街,會被多時沒生意的店家抓住硬要買豬肉乾;在黃色事業失控時期,妓女走到大街上,對穿校服的男生問“去不去”;回歸前黑幫火併無日無之,三天兩頭就有一宗命案。

    有一回不聽勸告,與一班朋友深夜在《古惑仔》取景地點融和門下喝酒聊天,唱着《友情歲月》。不少香港歌手經過歲月的加持,其歌曲都成經典了,雖鄭伊健好像還不能進入殿堂,但他獨特的唱腔無可替代:消失的光陰散在風裡,彼此想不起再面對……似通不通的歌詞,陪伴一代人成長。隔天,聽說附近又發生命案了……

    我不知道澳門是怎樣熬過來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成年了。

    大學畢業後做記者,第一個重遇的中學故人竟是校長。他同伴客氣地說他又培養出一個人才,他只是笑了一聲。事隔多年,不知他是否仍記得當年見家長,要我停止與那位霸凌我的班主任對抗的事了。

    校長的笑聲有點尷尬,想來是忘了我。幸虧他當年出面,調和了我與那位教師的緊張局面,儘管後者造成的傷害已無法挽回。

    用廣東話說,師生關係大概也是“人夾人緣”,有傷害我的老師,也有幫扶和挽救我的師長。

    一位陳姓主任,她在上下課途中見到我,總會拉着問長問短,叫我路上別走那麼快,說話不要那麼急,是學校裡少有關心我有否發表文章的人;另一位也是姓陳的主任,在我成績倒退至幾乎全班最後一名時,她在課室上心痛地說不該如此,又說我本質是一個純品又好學的學生。

    多年之後,在欣賞一個演出活動時重遇高中班主任束老師。她的上海口音在當年那個環境偶會被壞學生當作嘲笑對象,她也不是省油的燈,嚴厲時令人生畏。卻對我友善,十分關顧我學業,在我最低潮時期,信任並委任我當班長。那天,她重提當年的一些情況,包括我每周收集同學二十元作畢業旅行經費的事,說我盡責將紙幣一張一張整理好交到她手上。其實我都不太記得了,她卻仍放在心上。

    沒有這些師長的幫助和關注,我大概在高中就已經可能輟學,或有不可逆料的倒霉人生吧!在杮山度過的青蔥歲月,看來要比我一直認為的要好。

    現在人們說:“不要由別人來定義你。”我卻感謝當年那些師長定義了我,畢竟與家中長輩間的交流是存在着隔閡的,沒有他們的定義,不知如何是好。哪怕現在我與成功不沾邊,卻始終努力做一個好人,並起碼有穩定的職業和生活,能透過正式渠道出版和發表作品,也算有個交代。

    杮山包含的是風物,也是人情,是澳門的縮影。澳門小,徒步可走完大半個城市;澳門大,幾百年中西交匯的歷史,有說不完的故事。人可以定義另一個人,城市也可以定義一個人。我在這個城市慢慢地成長,慢慢地老去,慢慢地感受歲月的形與色,我感到十分美好。(原載2023年12月澳門日報,獲澳門文學獎)


Wednesday, December 25, 2024

(金漆皮毛)手機不能取代紙巾






 (金漆皮毛)手機不能取代紙巾

太 皮


    “港澳通關互用二維碼”措施日前推行,兩地合資格居民進出對方口岸毋須再掏身份證,拿起手機一“嘟”就得,認真方便,我們又少了一個帶錢包出街的理由。不過,當局提醒,過境還必須攜帶有效證件,以備阿Sir查證。

    以前我出門除記得穿衫褲鞋襪之外,通常也帶備五件套:錢包、鑰匙、手錶、手機和紙巾,少一樣都周身唔聚財,像出廠玩具少了配件似的。自從智能手機普及,電子支付盛行,錢包和手錶已不再重要,偶有落下,也不像以往般若有所失。有些住宅用密碼鎖和門卡,門卡可配對手機NFC(某些汽車也可配對操作),如此一來,鑰匙也可慳返,只有手機是必需品,沒了它不少人會以為自己活不成了。

    只是紙巾,暫時還無可取代。當然,我大可像落後地區孩童,髒兮兮用衣服擦汗水、鼻涕、嘴角飯粒或眼屎,但作為全球最富裕城市之一的成年人,總不好意思委屈衣服,儘管我三分之二的上衣都是深色的,已具備強大掩飾功能。除非未來手機連紙巾功能都能兼顧,否則,一包紙巾(近日天熱我更是帶兩三包出街),必不可少。

    吾乃天生爆汗工場,吃碗湯麵必大汗淋漓,粵語所謂“飇汗”,用在我身上毫不誇張;加之討厭嘴巴殘留肉汁肥油,吃飯時總是幾口就用紙巾擦一下;易鼻敏感,有時要擤鼻涕;再就是人有三急,儘管現在公廁都配有廁紙,意外卻是難說……若短暫外出只容許帶手機或紙巾其中一樣,我會傾向選擇後者。飯可不吃,大汗不能不擦。

    我慣用的是那號稱濕水比其他品牌堅韌多百分之一百的紙巾,感覺確實厚實,用慣就沒改變的需要。忽想起一位舊友曾經很迷某日本牌子紙巾,幾乎每一種類都收集了,對於其嗜好我不能理解,但我相信對某一事物着迷的人總有可愛之處。多時不通音問,不知那人現在過得怎樣?


Wednesday, December 18, 2024

(金漆皮毛)熾熱大三巴



 (金漆皮毛)熾熱大三巴

太 皮


    大三巴牌坊早前被雷電擊落了石塊,位置有點刁鑽,據官方調查,那落石應為早期的修補石料。牌坊有四百餘年歷史,經歷了多少風風雨雨,至今屹立不倒,必然有其道理。

    牌坊旁是哪吒廟,結構甚小,在空間和氣勢上對牌坊未構成威脅,卻也保佑一方水土安寧,住民免受瘟疫侵襲。日前哪吒誕,廟方在廟前平地辦盆菜宴和神功戲酬神,澳門筆會獲邀,我叨光蹭飯。坐的位置可看到牌坊底層,感覺有點怪異,因我視野的一邊是個大香爐。我一直有衝動想去查看落石位置,只是怕座位被人挪到不知甚麼地方,加之美食當前,實不忍稍離。

    那盆菜是我迄今吃過最美味的。雖也是“一鑊熟”形式,但各食材間沒有串味,尤其十分容易將其他食材味道毀於一旦的江瑤柱竟安分守己。席間的花語為文說:慶賀神誕而特意製作的食物,無有不新鮮不好味……我們所食用到的,也是神靈所享用到的,欺神的行為就不要做。

    由於天氣悶熱難當,我由栢寧停車場前往時而熱汗涔涔,遊客又多,恨不得吃上Mario的無敵星星一路撞開途人。吃盆菜時我身體像增生了幾倍毛孔,汗是止不住了,只苦了坐我周邊的女作家和一包又一包陣亡的紙巾。盆菜實在太美味,我只感不虛此行,熱得有道理。

    想不到十多天後,又在牌坊旁再熱一次,這次熱也是同樣有道理。在澳門酒薈的天台,筆會舉行第二期“澳門聲音”青年文學沙龍,不但天時與盆菜宴一樣熱,同樣也有美酒佳餚。佳餚都精緻可口,不說那“重本”的串燒,連切片沙樂美腸也非凡品。更重要是現場有年輕作家和詩人的聲音,而我被深林的夾娃娃故事吸引了。李觀鼎榮譽會長的點評更是精彩,我恨不得拿出身份證將出生年份塗改,當一回年輕人。

    那裡可以望到大三巴牌坊,我又想到找天要看那個落石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