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nday, March 17, 2019

印度散記(十二)•終於失手

卡帕利錫瓦拉爾廟門塔佈滿色彩艷麗的印度教神祇及神話人物塑像



印度散記(十二)•終於失手
太皮
(旅遊日期:2017.05.28-2017.06.04)

35.最後事故

卡帕利錫瓦拉爾廟(Kapaleeshwarar Temple)位於清奈南部老區,據說最早的石結構在南印度毗奢耶那伽羅王朝時期已存在,距今約六百多年。那裡佔地約兩萬平方米,包含多個大大小小的廟宇及多柱亭子mandapa,主要供奉濕婆,而濕婆形象則多以林伽(Lingam)的形式出現。廟旁有一個近四萬平方米的水池。

廟宇為達羅毗荼建築風格,在東邊大門有一個南部印度教建築特有的門塔(Gopuram),高達四十米,共有十幾層,每一層都佈滿色彩艷麗的印度教神祇及神話人物塑像,少說上千個,密密麻麻,栩栩如生,令我一下子就被那震撼畫面點了穴道。

儘管可能對神不敬,但我不得不說那門塔簡直就像一組規模宏大的玩具模型店櫥窗,塑像造型水平比美日玩具設計有過之而無不及。

可惜的是,在這個本來可以令我樂而忘返的地方,卻遇到印度之行最後一次“事故”,導致我不但沒法好好欣賞,甚至產生厭惡。

在這次旅途中,所到的每處景點幾乎都有所謂的“導遊”要向我提供服務,有看似正規且穿戴得體又佩有證件的,也有穿了拖鞋的阿伯,我皆一律拒絕。然而,我不知從哪裡看到說卡帕利錫瓦拉爾廟內不可拍攝,害得我有點神經兮兮的。到達門口脫鞋時,一個穿着藍色間條Polo恤的男人突然出現,友善地撿起我的鞋,帶我到一邊的門房去把鞋存好,說放在門口會被偷的。那人打蛇隨棍上,說自己是導遊,也不理我是否同意,開始介紹起來。

旅途尾聲,我有點鬆懈了,加之又買清奈人怕,就當花點錢享受一次導遊服務吧。那“導遊”引領我在內參觀,沿途講一些我已經知道的印度教知識。不到十分鐘,話鋒一轉,開始用感性的語氣跟我提到2004年南亞海嘯,說清奈是重災區之一。問我:“你知道這裡當年收容了多少災民嗎?”我說不知,他說:“兩萬人。”又表示,廟宇的收入來源主要靠捐獻,當時賑濟災民令其元氣大傷,問我是否願意捐錢,幫助廟宇、幫助有需要的人:“你隨意就可以了,捐一千、兩千、三千都可以。”


卡帕利錫瓦拉爾廟

不同角度的卡帕利錫瓦拉爾廟門塔

不同角度的卡帕利錫瓦拉爾廟門塔

不同角度的卡帕利錫瓦拉爾廟門塔

36.再次失守

“導遊”說捐獻隨意,卻又由一千盧比(約一百二十澳門元,四百多新台幣)起跳,我暗暗倒吸了一口涼氣。儘管我到外國參觀宗教場所幾乎都會捐獻,但也是等值二三十澳門元而已,似這般“天價”,除了在內地“謀人寺”景點被宰過外,在外國還未曾遇上。我天真地認為,這是“導遊”收費的一種方式吧(部分捐獻,部分自己袋),再加上一點面子作怪,便掏出了一千元給他。

“導遊”拿過錢,卻表示印度教廟內部不容許非印度教徒進入,便獨自進去捐獻,未幾手捧一些紅粉出來,點在我額頭上,說紅粉已敬拜神,會為我帶來好運。

我又跟他走一小段路,時間和距離大概是剛才的五分之一,到一個較為僻靜的牛棚邊,他說:“講解到此結束,如你對我滿意,請給我一點小費。”

甚麼?又要小費?剛才的一千元真的全捐了?我心下反感,卻還是掏出兩百元。他臉露不悅,說:“我們這裡一般都看你自願,最少給一千,有些旅客給三四千呢。”又是一千起跳?先不說剛才的錢去向成疑,他短短帶我走十分鐘講些皮毛的印度教知識,就要收我百二澳門元?這可是人均月收入只有幾百澳門元的印度啊!

我堅持不給一千元,說自己沒錢,且剛才已給錢了。那“導遊”強調剛才是捐獻,估計他在我掏錢時已發現錢包有錢,便大有收不到一千元不罷休的態勢。其實我也不是捨不得花錢,只是不想便宜了他,便與他僵持着。過程中,有其他人經過,他的態度會軟化和友善一點,不敢露出兇相,皆因其他人都是他的潛在客戶也。最後我還是不爭氣地給了他八百元了事。他不情不願接過錢,轉頭離開,竟迅即向一對明明有當地人帶領着的西人自顧自地講解起來。

我轉到剛才印度廟入口,只見確有用英文寫着“非印度教徒不得進入”,然而,下面還有一塊牌子標示“Special Entrance 50₹”(特別入口五十盧比)。換言之,遊客是可以進去的!一時之間我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竟跑到那人面前,用廣東話罵了句“四字真言”(三字經)!




卡帕利錫瓦拉爾廟內的甘尼許神廟

卡帕利錫瓦拉爾廟正殿入口

廟內的小門塔
卡帕利錫瓦拉爾廟

濕婆林伽信仰

“導遊”與我講數的地方

卡帕利錫瓦拉爾廟



37.落荒而逃

我罵導遊“四字真言”後,又罵了句“仆街”。其實對方不知我講甚麼,我若有心撩交打,英文粗口也懂得幾句,但人在外地,當然要明哲保身。心情全無,只想快快閃人,衝出門塔,走到存鞋門房,又被要求交三十盧比存鞋費。

“我被那導遊騙了兩千元,現在你還要收我錢?”我知道存鞋是要付錢的,只是心頭仍火,把他們當成一伙。門房兩個老頭子滋油淡定,似已見怪不怪,一個道:“那是別人的事……”伸手一指,“你去找他——”

我循他手指方向望去,卻見一個穿着不合身制服的高大健碩卻又擁有較多皮下脂肪的警察,正坐在對面的電單車上梳理鬍子。

想也沒想,奔出去找那警察,投訴道:“我被騙了!”他站直身子,詢問情況。我交代事情經過,轉頭一看門塔,竟見那“導遊”躲在附近一個檔攤後偷偷張望,估計他發現我神色“有異”,尾隨看事態發展。

我一指,高聲道:“就是他,在那裡!”

警員裝模作樣:“哪個?”

“藍色衣服那個!”

我們便一起向“導遊”走去。

“導遊”見狀,立即轉身快步離開。儘管兩百多澳門元夠我吃幾餐飯盒,但我也沒打算討回來,只是覺得一時當了水魚,要採取精神勝利法“挽回面子”,看到那人膽怯的模樣,也是十分心涼。想來,據統計單單2017年上半年就有八萬印度人來澳,估計當中被“黑的”(黑色的出租車)宰超過兩百澳門元的應該大有人在,我的又算甚麼呢?

我狐假虎威地向那人追去,警員相當配合,動作緩慢地跟在後頭,自然,那“導遊”很快消失無蹤了。“那人在哪?”警員問。我說跑了。其時剛好站在一個簡陋的旅遊服務中心外面,警員說:“你向他們反映,他們負責接待遊客。”向裡面的人說了句印度話,便有點不屑地走了。

中心內的人相當熱情,聽完我經歷,竟說:“那是公道價格!”正當我驚疑不定,他已拿起小冊子來,向我推銷旅遊套餐!又是“導遊”,保護同行是應有之義吧!我灰頭土臉退出中心,失去警察保護,怕之前“導遊”帶同黨反撲,立即截了一輛auto,落荒而逃了。



不同角度的聖多默教堂

不同角度的聖多默教堂

不同角度的聖多默教堂

教宗若望保䘵二世像
聖多默教堂內部


印度哲學家辨喜故居

環境有點惡劣的馬德拉斯大學

MGR紀念公園

MGR紀念公園

MGR (Marudur Gopalan Ramachandran) 本尊的半身像



38.為何不下水?

在清奈最後一天的下午,我沿着全球最長海灘之一的遊艇碼頭海灘(Marina Beach)走了一段,也參觀了附近景點,包括聖多默教堂(St. Thomas Cathedral Basilica)、印度哲學家辨喜(Swami Vivekananda)故居、馬德拉斯大學(University of Madras),以及聖喬治堡(Fort St George)等。但由於受早上事情影響,加之是旅遊尾聲還要準備晚上離開而心情缺缺,又怕被老屈(敲詐),除了聖多默教堂,其他基本上只在外圍看看而已。

聖多默教堂由葡國人於十六世紀修建,後於十九世紀末重建。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該哥特式建築的雪白外觀散發莊嚴氛圍,走進內部,只見有三三兩兩的當地人坐着休憩,我感到氣氛的友善與祥和。據說耶穌十二門徒之一的使徒多默在印度傳教二十年,於公元72年不幸在清奈被人以長矛刺殺,其遺骸輾轉運到意大利,而其中一截聖髑與長矛則保存於聖多默教堂內。

教堂旁邊就是遊艇碼頭海灘,海灘全長十三公里,供遊憩的有六公里。除了長,也很闊,由大路走向海邊,只見沙上有不少垃圾乃至糞便,越近海則越乾淨。近海處散佈着一些小販攤子,還有大量閒置的舢舨,舢舨旁有漁網,估計是捕魚船吧,不少遊人躲於船邊陰影處抵擋太陽。

當地人結伴在海灘玩樂,大多和衣下水,或游泳,或互相潑水,嬉笑打鬧;印度人是“顏色控”,那些女性本就穿着五顏六色的傳統服飾紗麗,濕水後更加鮮艷,構成一幅妙趣橫生、色彩繽紛的畫面。看到這樣的畫面,再加上她們的笑容和笑聲,我還怎會惱恨呢?我嘴角上揚了,真想多留一些時間啊!

走了大概三公里,靠近馬德拉斯大學的地方有個市集,出售玩具、衣服、食物和日常用品,人頭湧動,十分熱鬧。市集旁是一個叫作MGR紀念公園的地方,我莫名其妙、不知就裡地跟着擁擠的人潮轉了一圈,當時不知紀念的是誰,只見銅像戴着太陽眼鏡的造型好有型,後來上網搜查才得知那是紀念泰米爾納德邦一位已故首席部長的地方。

末了,招了輛auto離開海灘一帶。在車上,我竟一直被一個念頭困擾着:為何我剛才不願意跟印度人一起穿着衣服下水?或者脫鞋感受一下也可以啊!在海邊看有甚麼意思?唉,我真是一個不夠痛快的人。(待續)


沙灘道的道路

沙灘道的神廟

沙灘不單長,也寛

優美的遊艇碼頭海灘


逐浪的人


更多逐浪的人

印度南北的主要烏雅種類不同


沙灘上的回轉木馬

沙灘的廣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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