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我兒達達
太皮
達達已離開幾天了,最初獨處時那巨大傷感已有所緩和,卻仍未完全平復,畢竟,與他朝夕共處十二年。他那震耳欲聾的吠叫和充滿活力的跳躍,那靈性的眼神和佻皮的情態,那溫馴又機靈的性格,仍充斥於家裡和我心裡的每個角落。
元旦日,在寵物善終中心內,在達達火化之前,我與他最後共處。看着我視若兒子的愛犬已沒有生命力的軀體,眼淚止不住流。都已經中年了,仍如此軟弱。這當中,有想念,有不捨,有自責。達達已十三歲,仍十分健康,曾出現的狀況也只是史納莎常見的皮膚病而已。以前,獸醫說要幫他洗牙,我和妻子死活不同意,怕麻醉藥令他一睡不起。
也許,家裡有新成員,我們已不像以前般着緊他,也許,對他的生命力太有信心。正如我在臉書上所說,他耳朵接連出現血腫須要治理,第一次動手術我們還猶豫過,第二次,儘管換了醫生,基於首次的成功經驗,我竟丢下對麻醉藥的戒心,二話不說就同意了,間接將他送上黃泉。達達冰冷的屍體,只換來診所“麻醉藥敏感”和“第一次手術只是幸運”的鬼話。
雖然已經接受他離開的事實,卻仍十分不捨。住所門旁的牆壁有一片深約一吋的抓痕,是這些年來他對主人思念的體現。每一天,由他聽到電梯提示聲響,到我們拉開鐵閘打開木門,他都會按捺不住即將見到主人的興奮而用力抓劃,一天一天積累而成。那片抓痕,也許會存在下去吧!
一周前,我做夢也想不到,二○二一年的第一篇文章會寫這個題目,有很多話想對達達說,現在卻寫不出來了。達達是我有生之年中情感互動最好的寵物。這幾天我腦海內一直出現宗教主題電影《天堂小屋》(The Shack),特意重看一次,雖無宗教信仰,卻也提醒我不要沉浸於悲傷中,要學會放下。在天堂上,達達應該在快活地奔跑着吧?我相信他一定正在追咬那比他早離世的老狗阿B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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