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門：的士平行時空

澳門：的士平行時空

太皮 

　　無意中看到一則署名“明姜集市”的微博，原文照錄如下：“對澳門出租車司機的第一印象壞極了。沒招他惹他的，就對咱惡言惡語，神態鄙視，還硬不打錶，漫天要價。一晚上連續兩次遭遇了。身上本來就沒幾塊錢，全特麼用來打的了。思緒萬端，思考這個世界的隔膜，思考自己的懦弱，一聲嘆息，只想快點兒離開這個地方。”設身處地想，若然我高高興興前往某個響往的地方，卻熱臉貼着冷屁股換來惡意傷害，心情也可想而知不會愉快到哪裡吧？我心痛的是，這位朋友不知道，澳門不歡迎窮遊旅客，而只歡迎“高端”旅客，潛台詞解釋，就是只愛有錢人。我陰謀論地想，的士是澳門篩選“高端”旅客的第一道關卡。

　　澳門部分的士司機的惡行，已遠播海內外，Facebook有群組“Macau Taxi Drive Shame”（澳門的士司機恥辱），主要用英文來撰寫揭露的士惡行的貼文，傳播更是無遠弗屆矣。到底是甚麼原因導致的士亂象這難解的結？我看有幾個方面：一，是旅遊業興盛部分旅客人傻錢多羊牯源源不絕；二，是整體集體交通仍然追不上社會發展；三，是監管有難度；四，法律跟不上；五，是永久的士牌照的投資價值高踞不下。這一切都令的士服務問題變得“老大難”，已成為結構性問題。

　　儘管有點老鼠拉龜，但也看到政府正從多個方面着手紓解問題。只是無論如何努力，總會有違法分子，總會有人人傻錢多，總會有善良的市民和旅客被違規的的士司機傷害。就旅客這一塊，我認為我們還可以下一些功夫：何不給旅客一些溫馨提示呢？像針對“非法旅館”的宣傳措施一樣，可以向旅客派單張、發短訊，說明的士車資是多少，乘客應如何拒絕坐“泥鯭的”和記住違法司機的資料，有關當局還可提供“交通攻略”等。如此一來，或許可使一些旅客免受屠宰，而上面微博提到的事情也不一定會出現。

　　當然，歸根究底，從業員本身的操守才最重要。我有時想，如果一個人喜歡搶劫，就不應該當的士司機，而應該做搶匪，喜歡搶劫而又要揸的士，那叫做職業錯配，對其“職業生涯”的發展並無好處，而且也害到其他遵守規矩的“堅・的士司機”形象低落，雞毛鴨血，何必呢？

　　作為服務性行業的一員，的士司機應當有克制、有禮和好客的覺悟，當然，在澳門大環境下要求司機大佬好像台灣出租車司機般親切有禮絕對是痴人說夢。只要截到的士，已能令居民間接對政府的怨氣消減三分，至於司機是否有禮已不會放在心上。

　　每個行業都有其應當遵從的規範和屬於那行業的操守，你想賺佣金每月憑拼搏多賺錢就不應該嚮往做定薪的公務員，你想輕鬆自在隨時隨地講粗口就不應做老師，至於既要做搶匪又要揸的士者，也應當知道其所從事的工作會有一定風險。遺憾的是，那些搶匪似乎不能接受“風險”，一旦形勢逆轉，就會對客人粗口辱罵、半路趕客、鎖困車廂，無所不用其極。所謂“盜亦有道”，那些人不但沒有做的士司機的道德，連做搶匪的資格也沒有了。

　　樹大有枯枝，我認為偽裝成的士司機的搶匪只是少數，儘管經常有人在網上或透過電台節目聲討他們，但老實說，我還未真正與惡貫滿盈的“的士大盜”交過鋒，反之，我曾遇到一些好心的司機大佬──也許是因為我萬不得已才會打的吧！但話說回來，我被拒載的次數卻有不少，記得有一次病到死下死下，在高美士街硬是接不到的士，那些沒載客的司機不是立即放置“暫停載客”的牌子，就是任由 “for hire”的紅旗竪着揚長而去。有句話叫“人無恥則無敵”，在那些司機身上，我確實感受得到。

　　澳門街這麼小，卻存在好多平行時空，貧富兩極的生活狀態已是一個例子。的士行業也一樣，有些司機奉公守法老實賺錢，有些搶匪獅子開大口一條直路夠膽死開價一百。對於真正的的士司機，那些為民服務的好司機，容我表達衷心的敬意，是因為你們的堅守，澳門才不會淪落成神憎鬼厭的旅遊城市。

　　好的的士司機，是辛勤的勞動者，雖說他們提供服務是應分的，但我也希望市民截到車後，上車講聲“唔該”，下車講聲“多謝”，所謂“良言一句三冬暖，惡語半分六月寒”，那些誠意的致謝，用錢都買唔到。

　　（此文發表於2016年底，澳門於2019年6月實施“新的士法”，以加強監管，效果如何有待驗證。）

三狗生活之頑劣的史納莎達達

達達

三狗生活之鋤惡讓善的阿B
三狗生活之淫賤的黑仔
三狗生活之頑劣的達達

頑劣的達達

太皮

　　曾經在專欄裡聊過我兩隻愛犬阿B與黑仔，現在要談談的是我第三隻愛犬──達達。達達是一隻灰色史納莎（雪納瑞），與本版另一位作者尤敏的兩隻愛犬同屬一個品種，不同的是達達是豎耳仔的，看起來少了一點憨態，多了幾分英氣。不止於此，他還相當霸道，儘管阿B與黑仔比他年長，體型也比他巨大，但他佔山為王的意識極為鮮明，每時每刻都花盡心思要兩隻大狗屈服於他，結果年事已高的阿B採取妥協態度，逆來順受，但黑仔始終心有不甘，與達達爭風相對，每每導致家嘈屋閉，而妻子自然偏幫達達這個由她一手帶大的孩子。

　　達達是三隻狗中唯一我沒見過幼犬階段的，我與他結識時已經一歲成犬了，他對性相當好奇，人類和犬隻皆是他探索的對象。史納莎品種來自德國，有巨型史納莎、標準史納莎和迷你史納莎，達達是迷你史納莎，這犬種是玩具犬種，據說包含了貴婦狗和爹利仔的血統，樣貌滑稽可愛。雖然我由小到大都養狗，但養的多是唐狗和沙皮狗之類，未養過番狗。莫說養，見也少見，以前澳門人窮，也不見有多少人養番狗。因此，當我初次接觸達達這種番狗時，就有一種新鮮感，覺得這種狗像公仔一樣，逗人歡喜。

　　達達是一隻很友善而且與人和其他動物都很容易混熟的狗，也很膩人。每次回家，三隻狗一同起哄，往往當中最快發出叫聲、叫得最響亮（甚至淒厲）和持久的，就是達達，聽到他們歡快的叫聲，就算在生活中遭受多麼的不快和勞累，都瞬間掃除大半。達達雖膩人，但他有一個壞脾氣，就是你直接叫喚他，他往往不會前來你的位置，只蹲坐在他原先的地方，眼光光地看起，有時甚至不瞅不睬。遇到此情況，我有辦法，只要我喚阿B過來，達達就會跟着衝過來了，他是寧願自己不接受寵愛，也不許別的狗受到寵愛，總之大佬的地位不能動搖半分。

　　我或妻子單獨一人坐在沙發上，他通常是不理會的，不是睡在狗窩，就是趴在任一自己覺得舒服的位置，但只要我們坐在一起，他就會「趁熱鬧」地擠在我們之間，非要成為焦點不可。有時他會直接坐在或爬在我身上，也許想向其他狗示威：自己不單只高狗一等，甚至高人一等。

長毛版

沒得出街，聞下出了街的阿Ｂ味道，假裝逛了街。

偷吃後的表情

大爺

　　說到達達的高狗一等甚或高人一等，可以從他的衣食住行談起。首先在「衣」方面，大家都知道狗仔一般情況下是不用穿衣服的，皮毛就是他們的衣服，達達的毛是胡椒色的，有白白的眉毛和八字鬍，不像唐狗的毛好似一生都不會變長似的，他的毛生長得極快，隔一段時間不修剪，就會灰灰白白的像破布一樣，不是說笑，他趴在地上，真以為他是個拖把頭呢！

　　史納莎的毛不易掉，但易生長。外國曾經有一宗新聞，說有人發現一隻圓滾滾全身毛的怪物，後來知道原來是一隻流狼史納莎，幾年來未曾剪毛，長毛已糾結成一團，被愛護動物組織剪下後，一秤重足足有十多斤，可見是多麼誇張！

　　達達的毛長得很快，首當其衝的是眉毛，剪過毛後兩三個月，就可以重新將雙眼遮蓋，加上全身的毛也冗長了，看起來笨笨拙拙的，煞是可愛。但妻子不喜歡達達這樣子，只要他的毛一長，妻子就要帶去剪毛，往往一聲令下，要寵物美容師將他的毛剪光光，成為光頭仔。其實史納莎可剪各種造型，有史納莎妝，有驢子妝，有馬妝，還可在背上剪出各種奇怪圖案，可惜我妻子總要將達達剪成一隻肉豬。似這種經常去寵物店做美容的待遇，黑仔和阿B是較少有的，達達不是高狗一等是甚麼？

　　再說「食」。家中三條狗，黑仔和阿B屬中型犬，但也可以用「大狗」稱之，達達作為迷你史納莎，顧名思義就是小型犬了，但他的食量不小，跟兩隻大狗亦步亦趨，除了晚上正餐，其他時段，幾乎可得到與兩隻大狗相仿的美食，他有時甚至欺負年老爛牙的阿B，趁他吃得慢，搶他的食物。

　　除了朱古力等狗吃不得的食物外，只要是人吃的東西，達達都會吃，而且會像黑仔一樣流口水等待主人口下留情，這在史納莎身上是比較怪異的。除了等人餵，有時他還會偷，他試過將我一整杯加了淡奶的咖啡喝光，將我吃了一半的零食吃清！肉類奶類能吸引嘴饞的狗不足為奇，而達達素食也愛吃，甚至連明顯不是食物的植物也不放過，他試過將水仙花吃掉，試過將剪下的花枝草根吞下！為了吃，他可以將家裡已經蓋好的垃圾桶推倒翻找食物，可以將未開封的狗糧包裝撕破。他如此口不擇食，能夠到現在仍龍精虎猛，實在是一大奇跡！

陽

黑仔毛旁

偷吃

有紅包

　　「住」方面，達達也可以說是十分優渥的。他不像阿B和黑仔般，曾經被流放青洲，他永遠都居住在乾淨溫暖舒適的屋子裡。在家中，他喜歡躺哪裡就哪裡，包括躺在我的肚皮上，無人能夠制止，有時甚至將我的肚子當作磐石，站在上面登高望遠。當阿B和黑仔睡在狗竇的時候，他已經跳上主人的床，非得挨着主人睡不可，經常像人一樣平躺在我和妻子之間，直打呼嚕，推也推不動。他如果感到冷了，就鑽進被窩中，隔了一會感到熱，又要爬出來，如入無人之間。早上，我一起床，他就立刻取代我的位置，頭放在我枕頭上，繼續做其好夢。

　　由於我們容許達達跳上床的緣故，對其清潔的要求比較高，因此在「行」方面，他不能像兩隻大狗般每天出街，只能約莫一個禮拜出一次，而且一回來就要洗澡。每次出街他都興奮不已，發出像小孩一樣的怪叫，又要去咬兩隻大狗，發洩情緒。逛完街回到家，他就四肢一伸，像隻燒豬一樣趴在地上喘氣，運動量實在少，逛一兩公里就要了他的命似的。

　　達達還有一樣特殊技能，阿B和黑仔是沒有的，就是坐電單車。以前我一直嚐試要用電單車搭載那兩隻大狗，但他們一跳上踏板已驚得要命，更不要說啟動引擎了，對此我一直耿耿於懷，畢竟未能一嚐以電單車搭載狗隻的滋味。直至達達出現，才填補了我這個缺陷，他不但不怕坐電單車，而且還十分享受。我輕輕一扯項圈，他就十分機智地跳上踏板了，在路上駕駛的時候，他頭從我的腿邊伸出來，鬚髯飄飄，雙眼瞇矇，煞是可愛。我曾經以電單車最遠由黑沙環將達達載到路環市區和黑沙海灘，現在回想起來是有點危險，不要說載着一隻狗，我自己也有兩三年未試過開着電單車過橋了，總感到很「牙煙」似的，但那時覺得很好玩，尤其達達毛茸茸在我腳邊，伸着舌頭喘氣的時候。

　　衣食住行，達達都要高狗一等甚至高人一等，又喜歡欺負兩隻大狗，實在佻皮，實在頑劣。只是他卻又相當精靈聰明，察顏觀色的功力非常深厚，只要感到我和妻子的氣氛不對路，他就會坐在一邊觀察，一旦知道有情況發生，就會立刻躲在主人看不到的角落，以免有殃及池魚之虞。他又相當精力充沛和不記仇，你剛剛責備過他打過他，只要去撫摸他一下，抱他一下，用幾句溫和的語氣跟他說話，他就又興奮莫名地跟你玩耍了。這樣的小伙伴，能不叫人喜愛嗎？

短毛版

英俊

阿Ｂ與達達

睡姿

黑仔幫他清潔

熱

笑

爽

延伸閱讀：愛犬－－阿B（大鼻、臭仔）和黑仔（黑鬼）

三狗生活之淫賤的（疑似）拉布拉多黑仔

黑仔

三狗生活之鋤惡讓善的阿B
三狗生活之淫賤的黑仔
三狗生活之頑劣的達達

淫賤的黑仔

太皮

　　唐狗阿B（即是在老阿B逝世後繼承名號的大鼻）可以說鱷魚頭老襯底，口硬心軟，要欺負他的人或狗總可以欺負到，他對小狗尤為忍讓，只是他這種仁慈性格，換來了黑仔與阿達對他曠日持久的欺凌。阿B兩歲多時，老阿B死去不久，我弟又從朋友處領養回一隻黑色小狗，這黑色小狗聰明又頑皮，喜歡作弄人，特別喜歡在你行走時，咬你的拖鞋後跟，你一發現，他就立刻躲避，有一次他鑽進床下底，自己跑不出來，不得已哀叫求饒。

　　替這隻黑色小狗改名真是一點不難，理所當然就叫「黑仔」，妹妹見他那麼頑皮，害怕他是老阿B投胎轉世，總有一天會變得兇惡。未來的事不知曉，只知道他自小就一直虐待阿B，最喜歡就是咬他的腳。起初我以為阿B一定會老羞成怒，繼而張開血盤大口，好好地教訓這個不識相的新成員，但他沒有，竟然很享受被這位小朋友搗亂的感覺。

　　正如大部分人類嬰兒剛出生時都是皺皮難看一樣，在黑仔小時候也看不出甚麼特別，我以為他與一般唐狗無異，然而慢慢長大，他那乖巧溫順的動靜與我養過的狗分別很大，因網絡發達，原本對狗的品種沒多大研究的我發現，原來黑仔與一種名種狗「拉布拉多」十分相似，只是個子較為細小，對於我家無意中收養了名種狗我感到十分高興，不願承認他的細小可能是混雜了其他血統的事實。

　　後來又翻查資料，發現「拉布拉多」分美英兩種，美種較為大隻，是市面一般見到的品種，英種則較為小隻，似中型犬，且毛髮較長，找來相片一對，嗯，黑仔是擁有高貴血統的英種「拉布拉多」無疑了。

　　黑仔與阿B建立了深厚感情，每次外出，兩狗總是歡天喜地鬥大聲，在等升降機的時候，黑仔會使用兩個絕招來作賤阿B，以彰顯其作為首領的地位，其中包括咬阿B的項圈或頸脖，就像有些人興奮時會大跳大叫一樣，黑仔一興奮就咬阿B，阿B也不理會，只等升降機一到樓下，放開四蹄撒尿而去，也就懶理黑仔的無理取鬧。

　　以往阿B、黑仔和我還與父母同住時，通常都是三更半夜由我或父親放狗，阿B倒聽話，總不會離開你眼皮底下，但黑仔就不同了，他除了經常不見踪影外，有時還會在你用狗繩拽他回家時，趁你不為意頸項一縮，掙脫狗繩，瞬間消失無踪！

　　如果是阿B走甩，找起來倒還容易，雖然身上有幾片咖啡色，但大部分是白色，在漆黑的街道上容易成為目標。黑仔卻不然，黑夜賜給了他黑色的眼睛，還賜給他黑色的毛，他行動極為迅速，身子往後一挫，頭顱在項圈中滑出，一個屈尾十，已不知道跑去哪裡！

阿B、黑仔與達達

流口水

　　由於沒經驗，在他首次失踪那一回，實在令我焦急萬分，那時我住在台山，我先是步行在台山找了一遍，可是遍尋不獲，又擔心他在我找尋的過程中自己跑了回大廈等候，卻可能跟着別的住戶進入升降機，在其他樓層跑了出來，於是我趕回大廈，搭升降機層層停，每一層都大叫一聲「黑仔」，聽聽有沒有狗吠聲回應，哪管已是凌晨三點。仍然找不到，急如熱鍋上螞蟻，便騎上電單車，關閘、青洲、筷子基，轉了一回，沿途叫喚，心裡已經打定輸數，想他要是讓愛狗的人收養還好，只害怕他被撞死後遭毁屍滅跡，甚至成為老饕的腹中物。

　　幾經辛苦，終於找到黑仔，原來他跟着兩條母狗通處跑，在鴨涌河公園附近的大廈前嬉戲，我放下心頭大石，興奮莫名，他見到我倒也開心，我開着電單車領他回家了。自那之後，我總是防着他一點，怕他又不知逃往何處，然而防不勝防，他又失踪過幾次，每次都是心焦如焚的我千辛萬苦找到正在向狗女裝瘋賣傻的他，見到他乖巧的表情，又不捨過於強硬地對付他，他機警，見我來者不善，已自動加快腳步走在我前頭，往家的方向跑了。

　　後來，因家裡擠逼關係，我們將黑仔與阿B放在青洲暫養，那時對黑仔已不甚管束了，他喜歡去哪裡就哪裡，想溝女就溝女，無論如何，他每天總會乖乖地回到那個特意搭建出來的狗房子裡，與同伴一起睡覺。正所謂江山易改，品性難移，黑仔玩失蹤的習慣還是沒改變，試過有次，我將整個北區和西北區都找遍了，甚至嘗試在草叢或垃圾桶裡找他的「屍體」，都一無所獲。我的第六感告訴我黑仔應該被狗房的人抓去了，夤夜跑到狗房去，在鐵柵外叫着黑仔的名字，有些狗吠聲，當中不知是否有黑仔，保安員出來，問我甚麼事，我將來意說了，央他幫我看一下有沒有黑狗在裡面，保安員真的只看了一下，對我說沒有。

　　我情知他沒細看，而直覺告訴我黑仔就在裡面等我，果然，第二天去查找，黑仔就囚禁在籠子裡。雖然我們未看管好黑仔讓他通街跑，我們也有責任，但那天看着黑仔被囚，我實在火大了，幸得父親來到處理，我離開現場，否則我要將狗房砸了！

　　到狗房找黑仔的事情，經過我改編後，用在《綠氈上的囚徒》裡椰子頭尋狗的情節，只是我的狗在狗房裡，椰子頭的狗卻不在。

三狗

剪毛

逛街回來

雨天

　　在黑仔漫長的失踪歷史裡，有一次可以體現出他與阿B之間深深的感情。在流放青洲兩年多的歲月後期，我們已不太把他們關起來，而任他們喜歡跑哪就跑哪，他們往往影形不離，一個跟住另一個，通處跑。有一次，黑仔又失踪了，在失踪的第二天傍晚我才被母親告之，我打算次日又去狗房尋狗，然而那一次，心裡卻不太惦記他，就好像感知他根本不在那個住三天就會被人道毀滅的場所裡。

　　我跑到青洲去，找到阿B，我問他知不知道黑仔在哪裡，他當然不會答話，但當我帶他閒逛時，他卻表現得與往常不一樣，好像有一個目的地要去似的，向着青洲深處，領着我前行，就算我叫停他，他也不顧，只一直走。我正納悶，阿B已將我帶到一個石油氣中途倉前，那裡有一些狗正玩耍，見到他都吠叫起來。我靈機一觸，大叫黑仔，聽到一陣聲響，黑仔竟從鐵閘的下方空隙鑽出，向着我狂奔！原來黑仔跑到那裡玩，阿B要帶我去找他回來！這場面少有，令我感動！

　　阿B雖然對黑仔好好，但黑仔從不領情，在搶食時還會欺負阿B，只是我教導有方，他才有所收儉。我說過，黑仔有兩個絕招來作賤阿B，其中一招是在外出散步等升降機時咬他，另一招，就是將他作為發洩對象，乘其不備，騎其身體，前後抽動。阿B是仔，黑仔也是仔，阿B性取向正常，黑仔則有雙性戀傾向；像患有強逼症般，每次等候升降機，黑仔在咬完阿B一輪後，就騎在對方身上。阿B最初很反感，後來就乖乖就範，等主人解圍。

　　黑仔多次失踪，都因為他好色與貪玩，連阿B也不放過，可見其男性荷爾蒙異常發達，也許是上天也看不過眼他的「性上癮」行為，令他接受男狗最痛的命運──他因前列腺炎造成陰囊腫脹，擠逼腸臟，如不閹割，將導致消化不到食物，最終營養不良而死！唉，既然黑仔福已享夠了，保命要緊，母親毫不猶豫讓獸醫將他閹了！

　　本來，黑仔在被生閹初期，因一時未能適應身體上的變化，在面對阿B時，總有點尷尷尬尬的樣子，過了一段日子才慢慢適應。想不到的是，當我將他倆領回來與達達一起居住後，那達達竟承繼了黑仔衣缽，對阿B大肆淫辱，奈何阿B體衰力弱，已無力反抗了！也許合該有事，經過一段時間耳濡目染，達達的行為勾起黑仔快樂的回憶，大槪半年之後，已經沒有睪丸的黑仔，對着阿B重施故技，行那苟且之事！狗的行為不是人類所能理解，唉，阿B，辛苦了！

　　黑仔平時聲大夾惡，屋外一有風吹草動就會大吠大叫，但其實他十分怕事，每次打雷，他都會怕得瑟縮於主人腳下不敢稍動，你行到哪裡，他跟到哪裡，有時甚至大一點的風聲、大型機械發出的噪音等，他都驚餐死。此外，黑仔還十分害怕貓，以前與家裡的貓相安無事，河水不犯井水，倒看不出黑仔的弱點，但他有次在散步時被剛生過孩子的母貓襲擊過後，他百思不得其解體積細小的貓星人何以如此勇猛，之後一見貓，就會避之則吉，君子不立危牆之下！而黑仔確實是一隻狗。

睡

搶食

等運到

延伸閱讀：愛犬－－阿B（大鼻、臭仔）和黑仔（黑鬼）

三狗生活之鋤惡讓善的唐狗阿B

阿B

三狗生活之鋤惡讓善的阿B
三狗生活之淫賤的黑仔
三狗生活之頑劣的達達

鋤惡讓善的阿B

太皮

說到「欺善怕惡」，如果要為這個詞找一個反義詞，除了「儆惡懲奸」外，也許「鋤強扶弱」比較合適，但這兩個都是相對「怕惡」而言的，並不與「欺善」對應，接上周的話尾，這本身也就是一種「欺善」的表現。到底我們應該用一個怎樣的詞語來對應「欺善」呢？在我從人類身上只看到「欺善怕惡」的基因的情況下，我竟從我的老狗阿B身上，發現了「鋤惡讓善」這個自認為恰當的詞語。

阿B是一隻老唐狗。一般人把混種狗都說成唐狗，但混種也得有個範兒，例如很少有人把松鼠狗與貴婦狗的混合品叫成唐狗。唐狗是香港人的發明，以對應「番狗」，一般是指中等個兒，以棕色為主，在地盤遊走的種類。關於唐狗三言兩語難以盡說，遲點再談。

阿B是一隻以白色為主的唐狗，身上有棕色的斑塊，約九年前他還是一隻初生狗時，妹妹向他原先的狗主買下他。當阿B不是叫阿B時，他叫「大鼻」、「臭仔」，前者是我妹妹幫他改的名字，後者是我保留的叫法，那時叫阿B的是我家另一隻大型混種狗，估計身上有狼狗、金毛尋回犬、聖班納及洛威拿等血統，年輕時性格兇狠，「大鼻」與老阿B相處三年後，老阿B便死了，「大鼻」便繼承了他的名字，叫阿B。

阿B、黑仔與達達

阿B、黑仔與達達

我發現阿B有鋤惡讓善的品格，是從我家收養另一隻狗黑仔開始的。黑仔剛來我家時，還是小孩子一隻，而阿B已將大成人了，他順理成章變做大佬。黑仔小孩子脾氣，經常作弄阿B，咬他的腳，扯他的頸，我們最初擔心他會發脾氣，一口咬死黑仔，但他竟毫不發惡，還很慈眉善目的接受小狗兒的襲擊。後來黑仔漸漸長大，有時很霸道，兩碗放在一起的狗食，他總要獨自佔據，卻又不吃，只是防着不給阿B吃，阿B便自自然然露出一副「囧」樣，站在一邊，等黑仔離開為止。

後來因為家裡的原因，阿B與黑仔被我們放在青洲坊一間用簡陋材料建成的屋子裡暫住，直到那裡拆遷，再搬來與我及女友一起居住。我和女友還養有一隻史納莎達達，那達達也是一個霸道的主兒，經常欺侮阿B，無時無刻都要「擒」在他的身上擺動腰肢，搞得阿B不勝其煩，有時發發脾氣，也是點到即止。


我認為，根據遺傳狀況的不同，人類有「性本善」和「性本惡」之分，而只要教育得宜，性本惡的人始終會被塑造成一個好人，同時他需有更強大的心理質素，才壓抑得住內心的惡念，因此，性本惡的人比起性本善的人，更能體現人性，對社會的發展更為有利。狗的本能按照人類的劃分，大槪都應該歸於「惡」的一類，他們兇惡、污穢、好食、狗咬狗骨，我婆婆曾經養過一隻狗，會像貓捉耗子一樣，花一整個早上找出一窩剛生下的貓仔，繼而續一撕殺，不顧而去！我恨得牙癢癢的，抄起一條木棍，追着牠猛打，不明就裡的鄰居還以為我虐畜呢！我不反對動物為了生存而殺害其他動物，正如人類為了生存而吃大量豬牛雞鴨一樣，但我反對平白無辜的殘害生靈。

以我多年與狗隻的接觸，知道狗也有性本善和性本惡之分，而且不會因人類的教育而作絲毫改變，會咬人的狗，始終會在你防不勝防的時候咬你一口，不咬人的狗很少，但你不欺負他，他大槪會對你視而不見。人類將狗由惡導向善，並不是在個體上下功夫，而是在群種上下功夫，越是善良、越是善解人意、越是適合與人類相處的狗，他們的種都留下來了，慢慢演化，因此才有了玩具貴婦犬和迷你史納莎等伴犬，至於惡犬，大槪在被人類發現其惡行之後就將之變成盤中飧了，遺傳後代的機會較少。

唐狗的命運自然坎坷得多，但經過長久的進化，唐狗雖然會對陌生人有所警惕，但對主人可以說是忠心耿耿，甚至對於施食者也有好感，這就是為何唐狗那麼容易被毒死的緣故，在他們的哲學世界裡沒有那麼多想法，甚麼人讓他們的生命得以延續，甚麼人就是好人。不過，鋤惡讓善的阿B卻相當有性格，他從來不會對陌生人搖尾乞憐，始終對陌生人保持警覺，只有與他相處得久，被他接受了的人類，他才會捱着你的身體睡覺，用前爪去抓你，要你注意他。

美食當前

剪毛

阿B屬於中型犬，雖然去年被牛蜱咬到而使身體出現痙攣，但一出到街就相當生猛，往往使人誤會他會傷害人，實則他只是趕着去找柱子撒尿而已。有些小型犬的主人見到阿B的勢頭，往往以為他要傷害自己的心肝寶貝，但阿B卻只會裝腔作勢的吠叫幾聲，頂多只是跑去聞一聞對方，並沒任何惡意。當小狗發惡「兇」他時，他則會跳到一邊，然後順勢離開，對於小型犬，他實在表現了絕對的風度。可是，對於大型犬，阿B卻有另一手對付的方法。


阿B對於小型犬，實在是謙讓得過頭了。家中的迷你史納莎達達，總是無時無刻在侵擾他，除非他趴在地下，只要一站起身，達達就撲過去，不管大家都是雄性，也不管別人對同性戀的看法，達達總喜歡對着阿B的任一部位做交配的動作。阿B開始時裝腔作勢的「反抗」，向達達露出獠牙，但每次都遭到達達更兇狠的咆哮，久而久之，阿B已「認命」的讓他搞一陣，然後等我們來救援或者趴在地上敵不動我不動。人人都說一窩狗中最小的一頭最兇，在我家確是這樣子，就算是聲大夾惡的黑仔，也要對達達避之則吉

對於大型犬或中型犬，阿B也許出於自我保護的目的，往往採用先發制人的吠叫和作勢襲擊的方式，結果要不是對方知難而退，就是一場惡戰的開始。黑仔和達達在家都是惡少，出到街就沒了底氣，在家做奴隸的阿B，在外卻是令敵人聞風喪膽的「喪B」，可惜的是，已經年邁體衰、牙崩齒壞的他，卻往往被咬得遍體鱗傷，記得他在青洲居住時，有段時期，因為身體變差的緣故，被一條大狗一撲就會仆倒在地。後來身體變好了，他就專找大狗復仇，只是現在出外溜達的機會少，並且每每被我管住，可以表現的時機不多。

鬆獅犬和老虎狗這兩種名字響當當的犬類都是阿B的冤家，其中，在青洲時有一隻叫阿笨的鬆獅犬，與阿B和黑仔見面都要拼個你死我活。在經過一番激烈的爭地盤後，有一天阿笨卻被車輛撞倒，下半身癱瘓，自那時起被主人養在屋子裡，連同他一起經常出沒的金毛尋回犬毛毛和一隻雜種芝娃娃噹噹也被「囚禁」起來，於是阿B與黑仔在青洲坊近何賢紳士大馬路一帶橫行霸道，一直到那裡被清拆為止。

至於老虎狗，我家附近有一個白頭佬養了一隻，有時帶阿B出街，碰巧會見到他，兩隻狗總要掙脫項圈撲過去廝鬥，但每次都被主人及時制止。有一次，我鬆了狗繩讓阿B在一個公園外圍走，剛好那老虎狗曾經走過，阿B靠氣味追過兩個路口，找到被主人拖着的老虎狗廝鬥起來，在馬路上翻滾，我和白頭佬很不容易才將他們分開。幸好沒車經過，否則後果不堪設想。我對於阿B的衝動行為十分憤怒，打了他幾下，把他拴在公園的圍欄，要他靜思己過，只此以後，他都不敢輕舉妄動了，總是要看清我的面色，才敢有下一步行動。

（阿B已於2018年5月18日去世）

睡姿

等待主人

延伸閱讀：愛犬－－阿B（大鼻、臭仔）和黑仔（黑鬼）

清明時節雨紛紛

清明時節雨紛紛

太皮

每逢大時大節，打開社交網絡，總能見到朋友分享應景post：聖誕吃大餐，中秋食月餅，端午看龍舟，新年燒炮仗。唯獨清明節，甚少見有人分享掃墓或拜祭的事，至於更高層次的對先人的思念，更不會看到。由此可見，社交網絡確是用來炫耀的地方，畢竟掃墓或思親並不會令觀者覺得“被比下去”。

當然個人圈子有限，且不是人人作興分享，不能因看不到，而否定某些事物的存在。我自己就是一個有去“拜山”但沒有分享的人。這裡的“山”是骨灰龕，位於蓮峰山下思親園，祖父連同早逝祖母的骨灰放在那裡已三十年。

“拜山”有時是件很“屈機”的事：人多的時候要“爭”供桌，插在香爐裡的香燭未燃個幾分鐘就被工作人員拔除，一大班人擠在化寶爐前身水身汗灰頭土臉。為避開高峰時段，我們每年都會一大早去拜祭，今次好幸運，由於人還不多，工作人員手下留情，香燭得以盡情燃點。

某些宗教的信徒反感中國傳統燒衣紙，認為不環保且迷信。對比起來，西人的追思節似乎斯文和莊重得多，而看過電影《玩轉極樂園》，知道墨西哥的亡靈節（與追思節同日）糅合萬聖節，用歡樂的形式懷念祖先好像也頗有“普世價值”。亡靈節傳說，一個亡靈若沒有親人在家中擺出祭壇和照片，就不能於亡靈節當天回到陽間，至於最後一個記得亡靈的親人也去世了的話，那麼亡靈在陰間也會灰飛煙滅。

雖然老土，但華人保存燒衣紙的習俗也是寄託思念，在經歷無數次求神拜佛祈福看相仍然願望落空的前提下，始終一廂情願的相信那些粗製濫造的天文數字冥鈔和紙紮的金銀財寶名錶iPad能送到先人手裡，希望他們儘管在陽間經歷磨難，在陰間則得以享福。母親會以火是否旺、燒的過程是否順利，以及灰燼是否夠紅來判斷祖父母開心的程度，好像正與親人交流一樣。

清明拜祭時燒衣紙是俗了一點，且看來十分愚蠢，有其他宗教寄託或毫不感性的人，看着笑話也理所當然。有趣的是，中國人也相信輪迴，以此為前提的話，若果先人是好人，應該早就投胎轉世或上天堂享福，若是個壞人，那麼則應落在刀山火海的煉獄中受苦，“寄”多少金銀財寶也未必夠賄賂判官。因此，燒衣紙這種有一點“二律背反”涵意的行為，體現的更是對先人的懷念與尊重。

大部分工人、農民階級出身，又不信西方宗教的人，除用傳統農業社會中敬神信鬼的方式拜祭先人，也沒有其他替代途徑或想不出更好法子去表達懷念之情（甚麼“網上掃墓”和“艷舞掃墓”都不知所謂），傳統未必好，但保存也不見得是壞事，萬一先人像亡靈節那套一樣，被遺忘了就會消失呢？與亡靈節一樣，掃墓、燒衣紙，反映的也是先人仍然存在於後人心中。

有人說，喪事是做給活人看的，“拜山”一樣，也許有一點塵世的規範在裡頭，要人知道自己是個孝子賢孫，要子女將來也能盡孝。這成分即使存在也不會佔大份量，畢竟中國人社會，唯一能夠放下算計的也只有家人。另一方面，既然用敬神信鬼的方式拜祭先人，自不免也會用此方式寄望先人保佑。信念是好奇怪的東西，你有好的願望並堅持追求，可能就會成真，那也許是你本身能力，但我們不會跟先人（或上帝）去爭那個功勞。

古典詩文描寫的清明節多頗有詩意，杜牧的“清明時節雨紛紛”最出名，而古時清明還連着“寒食”這個名字十分唯美的節日，所謂“近寒食雨草萋萋”、“今年又苦雨”，一場雨應能提升清明的詩意，洗去一點塵俗。只是近年清明節都是大好天氣，中央氣象台的衛星雲圖顯示今個清明更是全國大部分地區都是晴空一片呢。

中國有儀式感的節日已越來越少，希望明年清明下一場雨吧！

貼屁股奇譚

貼屁股奇譚

太皮

出入境數字屢創新高，於人潮高峰期經拱北進入澳門，我都有種走難的感覺，未知是否入關前的通道設計，將人潮集中在僅闊一米多的通道中，加之安檢需要，過程中旅客爭先恐後，好像大難臨頭。反之澳門關閘則中門大開，感覺上沒那麼擠擁，只是四條扶手電梯密密麻麻都是人，不期然有點恐懼。

由拱北排隊進入澳門的場景，有時令我想起多年前的上海世博會，感覺澳門三十餘平方公里的土地就是一個大型的“澳門館”，旅客排長隊進入參觀幾個小時，又趕着在閉館（停止通關）前急忙離開。

猶記得那年的上海世博會我去了兩次，除少數場館容許我和團友預約進入外，大多要排隊。記得泰國館有4D影院體驗和表演等，兩次參觀都排了個多小時才能進入。

排隊過程極不好受，後面的人老是將胸膛緊貼着我，更甚者會將其重要部位輕輕貼着我的屁股，如此一來，我只能往前推，前面的人轉頭就罵：“不要擠！”我只能回答：“是後面推我！”又或者我叫後面“不要擠”，後面那個又說“後面推我”。這樣的對答要持續一個小時，想想都心累。

有友人以此為例，不解為何排隊時人們都要緊貼着你的屁股。我當時不知如何回答，換了現在，我大概會跟朋友分析說，這是用來防止別人插隊的方式。

我相信不少人在內地都有過如此經歷：大至機場登機，小至快餐店點餐，只要你身前有空位，就會有人插隊。你要不忍氣吞聲，要不就出聲請對方排後面，而“尖隊”的人聽你發聲，一般有四種反應：一是裝作不知要排隊的離開；二是輸人不輸陣的瞪你一眼後離開；三是與你爭執一番後離開；四是賴死唔走。插隊者大條道理，其他被插者不聞不問，就像你特別小器做錯了一樣。

為免與插隊者大罵出口或大打出手導致自己出醜，在內地排隊時，人們都會盡量緊貼前面，作為一種有效的自保方法，畢竟中國又不是芬蘭。要說清楚的是，之所以有插隊存在，是因為大多數人都排隊，故插隊的只是少數低素質者而已。

其實“貼屁股”的“自保”奇招，在澳門也存在，但我說的不是人，而是車。試過在尖峰時刻駕車經友誼大橋的司機，大概知道我說甚麼。按法例，友誼大橋同一方向兩條線，左線用作一般行車，右線則用來超車，不過在繁忙時段，左線基本上只有必須靠左的大型客貨車行駛，而右線則行小車。

雖有時被前方不知哪輛車拖慢，但右線幾乎都能以時速六十至八十公里行駛，駕駛態度良好的司機也會與前車保持距離，“三秒安全車距”在澳門是天方夜譚，保持三四個車身距離則可以做到。

可是，你用來保障安全的距離，卻為插隊者大開方便之門。這安全車距常被後車轉到左線超車後再一個“唔該”（有些連燈也不打）抽頭插入。若你繼續保持車距，就會演變成一路退讓一路被其他車輛打尖。要是你不讓吧，又好像有點無品。

深究下來，那裡既沒出車泊車或急切轉彎的需要，而你又保持在條件許可下的最高速度行進，別人根本就沒正當理由插隊。為防插隊，不少駕駛者都使出貼着車屁股的絕招，將車距縮短到一個乃至半個車身。好彩的話順利過橋，反之便會雙輸：要麼當別人插隊時硬碰硬，來個魚死網破；要麼後車在前車減速時收掣不及，造成幾車連環相撞。

友誼大橋幾乎每日都發生多宗車禍，我想除了有人一邊玩微信一邊開車外，“插隊”也是原因之一。我真希望有關方面可以公佈友誼大橋行車的相關統計數字，包括事故率及其集中時段，以及造成的經濟損失等等，相信某些數字可入選健力士世界紀錄。

金錢錯覺 （ 三之三）“網購”——新的金錢錯覺

“網購”——新的金錢錯覺

太 皮

後來人民幣升值，大概令我意識到它已不是“代金券”，隨着自己對理財觀念的改變，人民幣不再是無牙老虎，在我心裡，它也真真正正地“升值”了。但根深蒂固的觀念隨時蠢蠢欲動，揣着人民幣，總會闊佬上身，有時也會忘了其與澳門元的匯率差距而多用了錢。

如果說人民幣在我心目中曾是“代金券”，那麼，港元就像籌碼。十多年前，有段日子很不爭氣地玩過一陣子老虎機，賭場和角子機中心用的都是港元，那時，見到港元就好像都是用來賭錢似的。五百元可吃十多二十餐午飯，但在角子機中心，五百元變了按幾十下按鍵的快感，將紙幣插進紙鈔口去時好像一點都不心痛似的——儘管那紙鈔口有一股力吸啜紙幣，暗示那些錢不會輕易吐出來。

當然，這是慘痛回憶，離開角子機中心那迷幻的環境，港元還是港元，畢竟與人民幣不同，港元一直以來都比澳門元貴三個百分點啊！而且港元在澳門地位超然，由手機到汽車到樓宇交易都用它標價，故此，其給我的錯覺沒那麼嚴重。

其實還有一種錯覺是“網購”。說網購前先說說信用卡消費，有些人對信用卡有錯覺，好像“碌卡”不用還錢一樣，但“借錢梗要還”，這方面我沒錯覺，謹慎消費，準時還錢。不過，“碌卡”搭上網購，我自制力就有所偏差了。

網購時整個交易過程都沒實物沾手，由選購貨品到完成交易，都以鍵盤和滑鼠操作，對比起現場摸着實物左思右想，我們會對網上經過美化的圖片有過於美麗的想像。由在錢包中掏一二千元感到肉赤，到“碌卡”簽單時稍有心理負擔，再到網購時只需按下滑鼠左鍵，花錢的負面感竟消失一大截。

“網購”現在是我最大的“金錢錯覺”，未到嚴峻地步，有點苗頭，要不要嚴陣以待？（金錢錯覺 · 三之三）

金錢錯覺 （ 三之二）三更窮五更也是窮

三更窮五更也是窮

太 皮

那段大學歲月，我既然沒改變人民幣是“代金券”隨便花的觀感，便唯有經常捉襟見肘地過日子。我知道必定有同學得到的零用錢更少，遺憾我有時愛充大頭鬼，見到心愛的書籍也忍不住下手，總不免自討苦吃。

有錢時，約富貴的台灣同學上館子，一餐花三四百元AA制；沒錢時，早餐吃一塊賣五毛錢燒餅；午餐校外小店吃白飯任添的三四元小菜；晚餐在飯堂吃二元的蛋炒飯，再喝三四碗免費紫菜湯——我得趕在用餐高峰期前（即下午四點幾）到達，否則紫菜都沒有了。甚至試過沒錢開飯的日子，不敢向家裡求助，又羞於向同學借錢。

開源比節流任何時候都重要，一個人窮不是不懂得省錢，更大因素是賺不到錢。大學期間慢慢有一些不同的收入來源，教廣東話、寫作投稿，以及寒暑假回澳門打工等，到手的錢多了，但沒改善我的處境：花錢時花得兇，沒錢時只吃豆腐醃菜。

我的台灣同學有一次告訴我，他老爸給他一張附屬卡，有一段日子，他由於“需求”過大，一周有兩三天挾着女友到日租五百元的酒店過夜，一個月就刷卡上萬元。

我橫看豎看也不算“敗家”（根本沒機會），只是不善於金錢管理和睇餸食飯而已。現在回想，其實那時內地的消費已開始升級，若我不是有其他收入來源，在城市裡靠平均一天三十元不到的日用，僅夠餬口度日，不能奢望有其他消費和社交。我天真地對內地的消費水平保持在過去印象，也不“覺察”自己並非以前般一個月才北上一兩次，而是每天都生活着，人民幣是“代金券”的觀感令我常陷入困境，也使求學生涯像是在度假。

我一位看來不富有的內地同學告訴我，他會留着幾百元以備不時之需，病倒了也有錢看醫生。其實那幾年我沒出大意外十分幸運，皆因沒錢先支付醫療費啊！（金錢錯覺 · 三之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