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turday, September 29, 2012


好吧!就更新一下吧!

已經接近凌晨三點,這幾天作息不定時,令到自己有時覺得好精神,有時又感困頓,已不知有多少次在沙發上睡着了。接下來五天長假,可以睡睡懶覺,好好休息。

剛接下澳日的專欄,還在調整和找尋適合的寫作時間,幸好手頭上有篇長文可先放在華僑報那裡發表,騰出空間來試驗澳日專欄的最佳寫作時機,由於多個專欄截稿的日子重疊在一起,而我的性格是不趕不做的,故此真要做好計劃和安排,否則都擠在一塊,降低質量,便吃力不討好了。

二零一二年快過了,今年竟沒寫過甚麼小說呢,難道要缺席明年的澳門文學作品選嗎?不行,要強迫自己了!

Wednesday, September 26, 2012

(九十)蓮峰山下的遐思(三)



  殯儀館的旁邊,是一個叫思親園的骨灰龕場,再旁邊,是天主教殯儀館,而在狗房另一邊,以前是屠宰牛隻的場所,目前已搬走,有藝術團體進駐,經常舉辦展覽等活動。蓮峰山西麓,無論人蓄,流動過不少亡魂,有時晚上路過,看着道路旁陰森森的古榕,也會提心吊膽。畢竟也只是疑心生暗鬼,將多餘的恐懼驅走,便會想起在思親園裡,擺放着我祖父母、外祖父及一位堂哥等親人的骨灰,那些在記憶中永遠讓我感到溫情脈脈的人物。

  有朝一日,我的亡魂會在殯儀館裡看着悼念我的親友涕淚滂沱而沾沾自喜,但我也許已再住不起骨灰龕堂了。永眠於墳墓對大部分死去的澳門人來說是種奢望,而骨灰龕也買少見少,氹仔有正在興建的骨灰龕堂,銷售對象主要為在本土同樣被逼得“死無葬身之地”的香港人購買,已炒至二三十萬元一個。死後的下場事少,大不了將骨灰撒向大海完事,但生前的住樓問題,卻令很多新生代澳門人頭疼不已,回歸前十多萬元的單位,現在已被炒高至二、三百萬元。澳門中下階層居民佔多數,近百萬元首付,並非太多人可付擔得起。生活啊,有時只能將就將就,見步行步。

  想入非非,直至護士叫號,才知道己輪到我的狗打防疫針了,抱着狗兒進入醫療室,不到一刻鐘工夫,獸醫已為牠打好針和殖入晶片。取過針簿,交過錢,我便帶着狗兒離開。回家路上,沿途經過殯儀館和骨灰龕堂,再走一段路,便是一個廣場,廣場後面是蓮峰廟。見還有時間,加上不想回家面對生活難題,我便坐在廣場邊上,繼續胡思亂想。其實我對蓮峰廟擁有深摯的情感,因為這裡是我想像力的根源,也是見證我成長的地方之一。

  要說蓮峰廟,先得說說蓮峰山。說蓮峰山是山,確實有點兒難為了她,比起我國中西部動輒上千米高的名山大岳,只有六十米高的蓮峰山只能算作小丘,如今在平地,幾乎已難以清楚欣賞她的形狀了,周圍高樓大廈太多。蓮峰山這個名字也少有人提起,更多人稱之為“望廈山”,因在望廈村之旁,葡人便以村為名,因葡語是官方語言,後來在不少中文文獻的正式稱呼中都以“望廈山”為正統了,蓮峰山的名字漸漸消忙。

 (原載於2012年9月25日)

Wednesday, September 19, 2012

(八十九)蓮峰山下的遐思(二)

  

   澳門政府自然不會如此善待狗類,生怕牠們留戀人世,奏一曲讓牠們好去。傳出哀樂的是狗房旁邊的殯儀館,看來是正有喪事進行,人類在為故去親人做超渡儀式,不經意也為人類朋友帶來一絲臨終慰安。想來人與狗命運也相差無幾,有些人天生就得到上帝讚美,一生人無驚無險,安安穩穩,在澳門這個特別的城市更能體現這種順境,而有些人呱呱下地就已注定被貧窮、軟弱和愚蠢所囚禁,或者曾經努力最後卻被命運棄之如敝屣。總之,我們也許一直都被囚禁在籠子裡,只是不自知而已。

  有人說死亡是最公平的,但死亡也分等級,在狗房旁邊的是殯儀館大靈堂,只有達官貴人才享用得了,再旁邊就是數個面積及裝潢不同的一般靈堂。在殯儀館入口處,醒目地貼有價目表,將靈堂租用、超渡儀式、刊登訃聞及火化等不同服務組合起來,命名為“套餐”,是方便也好,是幽默也好,反正人兩腳一伸,最後還得接受殯儀館的套餐服務,為自己最後一程定價。

  人有分貴賤,狗有分貴賤。人類對狗類的情感,只是人性投射而已,狗未必能感受到主人焦灼的愛護,但人類之間,總能體味彼此間複雜的神經。然而奇怪得緊,人類總在互相算計,永遠沒辦法純粹地去愛一個人,而對於狗類,我們卻可付上無條件的愛護,哪怕那隻狗曾經咬你一口。也許,我們要無條件地愛一個人,也只有等人死了之後。在澳門的殯儀館,我已經歷過不知多少次心傷的時刻了,一個人長到三十多歲,或多或少總有親人和朋友離世,對殯儀館的場景也開始不再陌生。

  之前有一次到殯儀館,是悼念一位在以前當記者時認識的前輩,那位前輩性格樂天,敢作敢為,率性自然,卻在過馬路時於斑馬線被一輛沒有讓行的貨車撞到,引致心臟病發而於冬至夜撒手人寰。以前澳門人總愛標榜或被標榜生活節奏緩慢、民風純樸,甚至有隨便走在街上一擺手就會有汽車讓路的神話,但近年賭業發展,經濟蓬勃,人心浮躁,人多車多,馬路也越來越不安全了,駕駛者總是那麼痛心疾首,風馳電掣。前輩畢竟是在新聞界有點資歷,社會各界送來的花牌擠滿靈堂內外,我進去奉了帛金,前輩親屬把裝有一元硬幣的吉儀和一粒糖果交給我,作為回敬。按風俗,糖果要即時吃下,而硬幣要在離開殯儀館後花去,才會吉利和平安。這算是我和前輩的最後交流了。前輩生前不少好友,在最初的傷心過後,已平伏下來,在靈堂外高淡闊論,我和幾個久未見面的朋友在附近餐茶廳敘舊,將硬幣花去。

  (原載於2012年9月18日)

Wednesday, September 12, 2012

(八十八)蓮峰山下的遐思(一)


  原應是體現人類愛心的場所,位於蓮峰山西麓的市政狗房,卻同時又是對狗隻最為殘酷的地方。這邊廂,狗主像對待寶貝子女一樣,抱着狗兒到狗房求診或領取牌照,全程呵護備至,小腳弄污了還趕緊拿紙巾來揩拭;那邊廂,被主人遺棄的狗隻或者一出生命運就已注定悲劇的流浪狗,囚禁在園子裝有鐵柵門的房間裡,等待着七十二小時過後,沒人認領或領養而要人道毁滅的結局。

  好吧,這世間還有不少人愛吃狗肉,還有大量煉獄般的狗屠宰場,但畢竟在那裡的狗隻命運是相同的,其終結都是成為果腹之物,沒有對比,大家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可悲,可是,在市政狗房卻不同了,那些永遠逃不出鐵柵之外的狗隻,只能看着一隻又一隻受到愛護的同類,在主人哄護下到來了又離開了,而那些標榜自己愛護動物的主人,大多從沒向鐵柵後面的棄犬投過一絲關懷的眼光。一年下來,總有幾百隻狗在狗房領取了牌照,又有幾百隻狗在狗房渡過生命最後的時光。那些曾經有人愛過而被遺棄的狗,死前想到的,可能還是主人曾經親切的眼光吧?

  在澳門,已領取牌照的狗超過一萬隻,與人口相比,大槪每五十個人就有一隻狗,還不包括未領取牌照的,這個比例若放在其他地方更顯誇張,不少澳門人愛狗之情可見一斑,但同時也反映了這個城市的人越來越孤獨。人在同類身上得不到滿足,才會將情感投向異類,畢竟“子不嫌母醜,狗不嫌家貧”,我們的生命無論如何孤獨和失敗,狗在你回家時例必歡天喜地,搖頭擺尾。

  我養了三隻狗,三隻狗年紀不一,種類不同。我並非因孤獨才養牠們,但卻因有牠們在,我那些不經意出現的孤獨無助才得以撫平。那天,我帶着最小的史納莎犬兒去領取牌照,到狗房的人特多,站在園子裡等候時,看着那些被囚禁着、生存機會甚微的狗,心生感觸,覺得市政狗房的設計對那些即將死去的狗是一種最殘酷的折磨,對我等虛偽的“愛護動物者”也是一種心靈的虐待。那些一直靜靜地待在柵欄後面的狗,神情哀滯得緊,有些還坐着打瞌睡了,正當我出神之時,狗房後面傳來了陣陣哀樂,彷彿在為狗隻奏鳴着《安魂曲》一樣,令人動容。

  (原載於2012年9月11日)

Wednesday, September 05, 2012

(八十七)《騙稿費》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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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係人哋畀,架係自己丟。」這句廣東俚語十分精警,如果《增廣昔時賢文》收廣東俚語的話,絕對可以登堂入室。用這句俚語做開場白,皆因上周寫了《騙稿費》一文後,惹來了一些煩惱,自己覺得丟架,不吐不快。

  《騙稿費》一文的構思,一直存在我腦裡,主要是想回顧一下自己寫Blog的歷程,而方式則是找一個特定的日子,該日子最好是由2006年至2011年間都有寫網誌的一天,由於最近兩年都較少寫,找起來比較犯難,但最後都找到了八月底作為選擇範圍。這範圍內的網誌,剛好可反映了我的寫作風格和數年間我一些主要經歷及生活脈絡,包括作為編輯及記者的重要編採工作、離開傳媒行業到賭場去,還有見證自己寫作的重要時刻等。

  動筆之時,發現可引用的內容很多,可以分兩三期寫,由於剛連載了七期《小籠包大作戰》,想先轉折一下再連載些長文,因此決定一期寫起,但篇幅所限(實際我已超字數了),不能用太多語言去演繹,便遵奉「屈機」宗旨,用「騙稿費」為名去組織這篇文章,目的也是希望加個亮點,吸引讀者眼球,當然,無可否認,當中也有省功夫的用意。

  得了便宜還賣乖,我將文章鏈接貼上Facebook,因過分高估自己蕪文的價值及錯將自己想像成有人欣賞的作者,煩惱便來了,有朋友認為我真的在騙稿費了,這倒沒所為,因為我花了不少精力寫「字字屈機」,就算有一兩篇文章看似慳水慳力,我也問心無愧,但有人質疑報章為何「如此都會登出來」時,雖然只有少數人這樣說,因影響到他人,我就不能不認真對待了,我第一時間介紹了自己的構思,澄清文章是文責自負與他人無尤,並且決定寫這篇文章再講清楚一點。

  我想起了以前一位上司曾對我說過的語重深長的話,她認為我在一些正式場合上不夠認真及莊重,會讓人看輕及不信任我;就算我有真材實料,但沒有表現出來,或者故意表現不好,別人不會去探究我的用意,只會從表面判斷我的能力。她的話警醒了我,雖然我並沒完全依她的話去改進,但我知道有些問題出在哪裡。就像今次稿件,如果我認認真真去用一種抒情的腔調撰寫,去感嘆時光飛逝,時不與我,也許不會有人看,但起碼不會影響到他人,今次算了受教了。

  有位香港女作家用第一人稱描寫港女性格也被讀者臭罵,反映了寫作與接收之間可能因經歷或對事物的看法不同會有所差別,雖然如此,這件事確實提醒我幾點:我並非有甚麼特殊價值;我寫的東西在別人心目中與常人寫的無異;要注意減少文章引致的誤解;寫好每一篇文章;我還須努力去爭取別人的認同……等等,等等。

  (原載華僑報2012年9月4日)

Saturday, September 01, 2012

(五八)漫畫書還有升值潛力嗎?(上)

已有超過二十年歷史的《天下畫集》創刊號,售價不過百元。


  最近我已越來越少購買漫畫書了,識上網的人都知道原因是甚麼,在此不必多說。想當年,為了買漫畫書,我拼命將做兼職賺來的錢省下,一個禮拜最少花一百幾十元去購買,在香港書展及漫畫展舉行的七月份,錢包更是大出血,我寧願不吃午飯不作其他消費,漫畫卻是不能不買。澳門有很多漫畫店租書極為方便,我之所以一定要買,與其說是為了便於閱讀和欣賞,倒不如坦白說是為了收藏“投資”,期望有朝一日升值,可以待價而沽,賣個好價錢。

  當然,我之前已曾有文章講過了,我的如意算盤打不響,到現在只是得個“蝕”字,幾千本漫畫堆在家裡,除了少數具藝術性自認為值得收藏的作品外,其餘不知如何處置是好,丟掉一套的話就損失數百幾千元,繼續留着的話損失可能更大。我知道一些死忠漫畫粉絲,他們真心實意地收藏自己喜愛的作品,視為無價之寶,而我喜歡漫畫的行為本身有很大功利成分,有合理價錢,我是會毫不猶豫地出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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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記得上世紀90年代,當時炒風熾熱,香港人甚麼都炒一番,連M記的Snoopy公仔也曾掀起過一次熾熱炒風,那次情況確實相當慘烈,不少人買套餐只為一個公仔,食品碰都未碰,就已丟到垃圾桶去,屍橫遍野,戰禍更蔓延至澳門。當年的香港漫畫自然也有人炒,包括許景琛的《街頭霸王》,由於創刊號印行較少,到後來漫畫大賣時,就有人出幾千元要求補購,《天下畫集》及《海虎》等創刊號也有升值保證,有人追捧。影響所及,我除了一整套儲漫畫書外,更刻意去收集創刊號漫畫,1997年及1998年香港漫畫的創刊號,我都幾乎擁有。

  可是,這種以收藏漫畫來“投資”的方式為我帶來巨大損失。以一本1994年出版的普通漫畫為例,原價為十元,就算有九成新,現在最“瘋狂”的開價也只能是五元以下,折讓超過一半,但同年份一張原價0.2元的中國郵票,現在最少也可賣到兩元一張,升值超過十倍(若算上匯率,幅度則更高),至於樓價,1994年市值不到十萬的單位,現在已升至兩百多萬元,就更加不用說了。所以說,收集漫畫用作“投資”用途,絕對是愚蠢的自殺式行為。

  至於曾經高價的創刊號,也已幾乎無人問津了,網上有人出售二十多年前的《天下畫集》一至四期(連載《風雲》之前的另一作品《兩極》),開價也只是數十到百多元不等,如果當年有誰以四位數字購入炒賣的話,就真個是血本無歸了!可見,一般漫畫的升值空間實在有限,就算有得升,也未必可以跑贏大市。

  (原載澳門日報動漫玩家2012年8月)